我老家有座老宅子,快40年了,想拆很多次了,但一直没拆成。这几天下雨,我又惦记它了。
有人说:宁买城市一张床,也不回农村建一栋房。
可能我就是那个不买床,而建房的那个人。
01
我是70年代出生在农村的人,如今生活在城里。
农村老家有两处房子,一处是十年前建的两层楼房,至今还在用。
另一处是1985年父母建的砖木结构二层房子,一层放杂物,二层木板阁楼居住。
说起我老家的老房子,就有故事讲了。
爷爷奶奶过世得早,父亲可真是白手起家,白得不太再白了。
听邻居奶奶说,父亲结婚时,婚房是半间土墙的瓦房。
家里的家具就是一张木床和衣柜,那是舅公送的,一个修补过用来装粮食的旧瓦罐,那是邻居奶奶送的。
只有那一口铁锅,是父亲自己挣钱后置办的。
父亲给母亲的彩礼是10块钱,母亲带了3张棉胎嫁过来,才有了一个像样的家。
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天天出去做泥工,给别人家建房子,母亲天天蹲在猪栏里,伺候着两头母猪,甚至让我感觉,母亲跟母猪呆一起的时间比跟我的还长。
母亲对家里两头母猪可亲了,因为每卖一批猪仔就买得两车砖头回来。
建房,是父母从结婚后就有的目标。
终于,在我六岁那年,抠抠搜搜,东挪西凑,终于把这个砖木房子建起来了。
建房子的砖头分三年买,才攒得够。
房子用的横梁、阁楼木板,砍了父亲四兄弟山里所有的成年木材锯成的。
这个房子从有目标到建成,真是太不容易了。
那是1985年,我还记得房子落成,办上梁手续挂红布那天,父亲笑得像个孩子,说:"有了这个家,咱们就像树一样,有根了。"
后来我长大了,考上了中专,分配在县城单位工作。
毕业分配时,户口也转出去了。
从我工作后,我就没在老屋里住过。
我结婚有孩子后,也接父母到县城帮我带孩子,他们这一来就是十几年,老家的屋子再没有人居住,闲置在那了。
后来,我生活过得好了,见村里人都纷纷建起了楼房,我也拿钱回去,在老宅子后面空地建了两层楼房。
建新房时,我是想着拆了老宅子再原地翻建的,但父亲对那老屋有感情,硬是不给拆。
说那房子是根,连根都拔了,我们一家人都会过得不好。
房子越来越旧。
有时风一吹,瓦片哗啦啦地掉,像是老屋子在抖落身上的尘土,那响动让人听起来有点头皮发麻。
前些日子,一场大风雨来了。
我赶回村子一看。
老天爷,屋顶的瓦片掉了一大片,雨水哗哗往下流,屋顶的横梁都被淋湿了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可不得了。
要是再来场暴雨,房子一倒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我站在门口,看着这个曾经遮风挡雨的家,现在却成了定时炸弹,心里直打鼓。
我想,这房子啊,是该拆了。
就像我们南方人说的,"宁可毁在自己手里,不能害在别人身上"。
可是,真要拆了,又想起父亲在世时对房子感情,总觉得是在剜自己的肉。
02
前几年,村里对农村房子确认不动产权。
按规定,农村房子实行"一户一宅",我家两处房子,但只能确认一处,我们选择了确认新房子,我户口不在村里上不了,还好父亲还在,只能写父亲的名字。
这老房子呢,就像个没户口的人,没法确权,只能留着。
父亲每年都找人给老房子修修补补,像是给老人缝缝补补的衣裳。
他总说:"这房子是你长大的地方,丢了就丢了根。"
可这几年,父母先后走了,老房子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,东倒西歪。
现在,我看着它,就像看着一个扶都扶不起来的老人。
我想,反正这房子我们也不住了,干脆就拆了,平整清理一下,围起来做个院子,里面种些果树,养些花,也是不错的风景。
正当我张罗着找人来拆房子的时候,隔壁老王家的小儿子阿贵跑来了。
这孩子在外面做事,见识广,嘴巴还灵活,村里大事小情他都门儿清。
他一进门就说:"强哥,你可别拆了老屋子啊!拆了,这宅基地就得归集体了。只要房子在,这地就是你的。"
听了他这话,我一愣。
我还真不太了解农村这些政策。
我站在老屋门口,顿时没了主意。
不拆吧,怕哪天房子一塌,砸了人可是要赔命的;拆了吧,这块地就跟丢了似的,父亲的心血就白费了。
我心里直冒火,感觉就像是"骑驴找马,找着马了,却舍不得扔了草绳"。
晚上,我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脑子里全是父亲建老房子的事。那时候,他省吃俭用,像蚂蚁搬家似的,一点一点攒钱。
有时候还跟人借钱,欠了人家人情。
他说:"给儿子一个家,欠点债算啥。"
如果今天因为我拆了房子,这地就归了集体,我打心里是对不住父亲的。
我也不甘心。
天一亮,我又去看了老房子。
早上阳光斜照在老宅子的的外墙上,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,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。
可现在,这房子成了"鸡肋"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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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就像打仗似的,一边是对老房子的眷恋,一边是现实的压力。
这房子,留着是个祸患,拆了又心疼。
我这心啊,真是"上楼爬得慢,下楼溜得快",上不去,下不来。
03
我实在拿不定主意,就去找了村支书老莫。
老莫是个明白人,说话跟剥笋似的,一层一层给你剥开。
他说:"阿强啊,你这房子虽然没产权,但只要还立着,你就有使用权。这就像你种的树,果子没了,树根还在,来年还能结果。"
这话让我眼前一亮,也让我心中有了主意。
我又去找了县里的老张,他跟我是远房亲戚,还是搞房屋评估的。
老张戴着老花镜,在老屋子里转了一圈,摸摸这儿,敲敲那儿,跟个郎中把脉似的。
他说:"主体结构还行,就是屋顶和几面墙要修。全拆可惜,修修补补就成。"
回家路上,我脑子里像装了个算盘,拨拉个不停。
修房子要钱,但比起拆了重建,还是省钱。
再说,万一哪天政策一变,地没了,那才叫"竹篮打水一场空"。
我心一横,决定修!不仅保住了地,也算对得起父母。
说干就干。
我找来村里的木匠老韦,瓦匠阿根,还有会画画的小芳。
大伙儿一起商量,老韦说:"这屋顶,我们换成轻钢结构,又轻又结实。"
阿根接着说:"墙面我抹点石灰,再让小芳画几幅画,保准比新房还好看。"
修房子那段日子,热闹得很。
邻居都来帮忙,就跟过年似的。
老太婆们带来自家腌的笋干,小孩子们在一旁打闹,笑声比蛐蛐叫还欢。
房子慢慢变了样,墙上有了小芳画的山水画,屋顶也不漏雨了。
眼看着房子快修好,我又犯了难。
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,大门一锁,恐怕没过多久就长上青苔了。
老莫说:“大门钥匙不如交给你本家堂哥吧,平时 既能帮你打理一下,左邻右舍偶尔办个红白喜事的,还能在里面摆桌,也算是给村里做点公益事了。”
我听了老莫的建议。
我还在家里装了几个太阳能灯。
如今,这老屋子成了里村我们那一片的活动场。
晚上,院子里亮起灯,里面成了老人和孩子的休闲地。
有时,我有事回老家,坐在门槛上,看着大人小孩进进出出,心里暖洋洋的。
我想起父亲说的话:"房子,不光是木头砖头,还是传承。"
以前不明白父亲说的话,现在,我懂了。
这老房子,以前我觉得是"鸡肋",现在变成了连接过去和现在的桥,寄托着我对村庄的记忆。
就像我们这儿的老话:"独木不成林,单弦不成音。"
个人的事,也是大家的事。
这房子,已经不仅仅是我的了,它是我们村的根和魂。
文首提到的:宁买城市一张床,也不回农村建一栋房。
有这种想法的人,那是因为他们没在农村待过,没办法理解从村里出来的人,对老家的那种情怀。
有人跟我有同样情怀的人吗?股票可以融资多少